這對蘇作榨榛木太師椅來自大雅李先生的透天厝,透過網路認識專賣古傢俱的小李。那時我才剛新屋落成沒多久,屋內還需要添購一些椅子。
在傳統家具店看來看去都不滿意,也試著上網尋找看看。直到瀏覽小李網站上所PO的照片,才突然真正心動,這才是我想要的。
跟小李約在下課後去找他,第一次見他時,小李帶著我到他儲藏古傢俱的大雅鄉工作室。
夜深人靜的鄉野,小李騎著摩托車在沒有路燈的田園小道,左彎右拐。我第一次晚上來大雅鄉,完全不認識路那年代又沒有衛星導航。帶著當時身懷六甲的太太,心驚膽顫地手握方向盤,緊跟隨著遠方摩托車的紅色尾燈前進。車子從暗黑的田間,開到了一根燈線桿旁的透天厝,從水銀燈裡透露一閃一閃的白光。
不愧是鄉野的透天厝,進入他的工作室裡發現占地龐大。到處都放置著明式傢俱;有酸枝大書櫃、太師椅、圈椅、八仙桌、亭台樓閣窗花、以及大大小小、各式各樣的中國園林建築石柱雕。看得我眼花撩亂、好像劉佬佬逛大觀園一樣,簡直慌了手腳,到處東張西望,當然我也看到在網頁上的照片、今天的主角-蘇作榨榛木太師椅。
小李泡茶邊說:「工好、形佳、原汁原味、包漿一流、木紋如雲紋,大美養眼,難得的是成對。整器簡潔大方、工藝考究、線條流暢、座面為細藤編織,底加獨板固定。」
小李年輕時是一名保險業務,全台到處勤跑拜訪客戶。因此有機會看到各行各業的客廳佈置風格;美式鄉村風、後現在工業風、簡約禪式風、南洋民族風、北歐簡潔風、日本和式風、及中國古典風等,特別喜歡中國蘇州園林建築的傢俱設計。由於他的個性大膽、不受拘限也就放棄原本朝九晚五的工作,跟之前客戶一起合作進口中國傢俱,他希望利用這幾年的時間來增加自己的本錢可以獨立創業。
榨榛木傢俱根據資料可以追溯到明代左右,榨榛木多出自江蘇南通,該區域的榨榛木並無大料且生長週期緩慢,多數為不規則形狀,樹木中間空心,需要百年以上時間成長,故有人說非數百年不成材,彎扭大材極少,且木質堅硬容易起包漿,產量稀少,跟紫檀一樣,也存在著“十榨九空”一說。紋理清晰自然,美如山水畫卷。柞榛木傢俱通常不髹漆、不上色,以表現其流暢優雅的自然紋理,再經過打磨上臘後,光素清雅之美完全顯現。
我與太太當時就坐在這對蘇作榨榛太師椅上,聽他說話時,就邊檢視椅子。之前的我未曾買過任何中國傳統古典的傢俱,做工精緻、如此考究的傢俱,是我第一次近身接觸。之前都沒有想過,詩情畫意可融貫于傢俱中,又富有文人雅士、高逸純樸之風度,愈看就愈滿心歡喜。
我問小李:「為何叫太師椅?跟我看古裝劇的椅子不太一樣,劇中的太師椅長的好像比較粗獷巨大,不像這對雕縷精巧、線條繁複。」
「你看的古裝劇是那一部,太師椅在各朝各代長的不一樣。太師椅是古傢俱中唯一用官職來命名的椅子,它最早使用于宋代,最初的形式是一種類似於交椅的椅具。在明代時,有人把圈椅稱為太師椅。到了清代,太師椅成了一種扶手椅的專稱,此扶手椅的靠背板、扶手與椅面間成直角,樣子莊重嚴謹,用料厚重,寬大誇張,裝飾繁縟。這些的特徵都是為了顯示突出主人的地位和身份,已經完全脫離了舒適,而趨向於尊嚴代表是權力和地位的象徵。」小李笑著回答。
「太師椅形式有交椅、圈椅、或是清式扶手椅,雖然一直在變化,但是它在人們心目中的地位一直很崇高,古代當大官家裡一定會有太師椅。」
「你坐的這一對太師椅最能體現清代傢俱的造型特點,它體態寬大,靠背與扶手連成一片,形成一個三扇的圍屏。椅背與扶手雕刻書卷圖樣,充滿富貴之氣的精美坐椅。像我就把這對放客廳裡,招待客人泡茶。」
我轉頭詢問老婆的意見,她也是越看越喜歡。我們就依照網路價錢成交,他還少算我一點運費,我從老屋裡載回了這對蘇作榨榛木太師椅。在車上我跟老婆就一路閒聊著,想像要如何佈置我們的家。
經一段時間的使用保養後,形成一種紅褐色的包漿,光如嬰兒之肌膚,亮似月夜幽靜湖面,古樸典雅煞是好看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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